理查德·多尔(Richard Doll)花了50年证明了吸烟和肺癌之间的关系,很难估计一生中挽救了多少人的生命,一百万都是一个保守的数字。
多尔出生的年代正值吸烟开始流行,上世纪三十年代,肺癌的发病率急剧增加,没人知道原因。医院里到处都是胸闷、咳嗽的病人,很快开始咳血。
在二战期间,除在战斗中的伤亡外,这成为了第二大死亡原因。当时只有少数医生怀疑肺癌是吸烟而致,多数人认为是空气污染。多尔刚开始怀疑是柏油马路散发的有毒气体所致。
1949年多尔和另一位统计学专家布拉福德·希尔走访了几千名确诊或疑似肺癌的人,询问他们有关家族史、饮食和以前的疾病以及是否在马路上工作。大多数病人在患病之前就表现出有症状。
几个月后,多尔又回到医院,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。如果病人不吸烟,肺癌的诊断通常就被否定了,吸烟很凶的病人,肺癌的诊断则八九不离十,仅就有两名不吸烟。而这一结果震惊了当时的流行病学家。其他的研究还只是怀疑二者有关系的时候,他们的研究已经表明了因果关系。
多尔随即就戒了烟,他发现戒烟也没有什么难的。
其他人还是不相信。1950年调查结束后,英国医学研究委员会认为这一结果仅仅适用于伦敦。多尔认为这不可能,立即开始在剑桥、纽卡斯尔、利兹等地开展工作,收集了5千多人的资料,结果与伦敦是一致的。
奇怪的是,1952年研究结果发表后,没有人注意到这篇文章。人们认为研究的例数还是太少了,结果也很简单。连最知名的卫生官员也不相信肺癌就是香烟而致。
为了进一步说明这个问题,多尔和希尔选择了59,600位医生,因为医生们对自己生活状况的描述能力肯定比普通老百姓更精确,也更诚实。给这些英国医生发了封调查表,请求回答自己的生活习惯和吸烟史等简单信息,最终有40,500人回答了问卷上的问题。
他俩密切跟踪这些医生的健康情况,到1954年,他们得到的结果与以前进行的调查相似,之后结果发表在英国医学杂志上。但是,死于肺癌的医生还是很少,本文仍然没有触动媒体和公众。此时,已经有些医生,特别是重度吸烟的医生开始注意到自己的健康情况恶化。
1956年是对医生追踪的第四年,结果再明显不过了。四年中200名重度吸烟的医生已经死于肺癌,不吸烟者几乎没有这种情况。被动吸烟的影响还没有显现出来。
1957年,发表已经有多篇证据确凿的文章,公众接受的信息看起来已经有些混乱,支持和反对的声音差不多持续响了10年。
直到70年代,媒体才相信了吸烟导致肺癌是真的,导致了大规模的戒烟运动,人们开始从内心中看不起瘾君子。但显然,吸烟不仅仅是导致了肺癌。
2004年,在1954年发表在英国医学杂志首篇文章的50年纪念日,他和他的同事发表了他们最后的报道,多尔持续50年的吸烟研究也可以划上一个句号了。在对医生的跟踪研究中,还剩下34,000名医生。此时的讨论已经不限于吸烟和肺癌的因果关系了,而是分析了瘾君子的寿命问题。
在1900年至1930年出生的男性,若终生吸烟,寿命将减少10年。在60岁、50岁、40岁和30岁戒烟的人,将会使生命分别延长3年、6年、9年和10年。在50岁戒烟会使肺癌的风险减少一半,30岁前戒烟几乎可完全避免。